大概率到一半鸽掉

2022-02-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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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
“楚宁,你先把衣服换了,然后再去洗个澡,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臭。”唐苓埋头在衣柜的一角翻找着,旧衣服没找到,肚子都瘪了的发臭死老鼠倒揪出来一只。
唐苓拿出件小得穿不了的卫衣,比了比大小,接着说:“卫生间就在进门右手边的地方,你就先穿这个吧。”

唐苓刚扭头想把衣服递过去,眼里不胜防地突然看到某个人的身体。
“你……你干嘛呢!”唐苓怒声道,话里还带了些颤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姐姐你不是让我把衣服换掉吗?”楚宁踢掉了脱到一半的白裙,打算把上衣也脱了,白花花的肚皮就这么露出来了。
唐苓以最快的速度唰地转头,面颊奇怪地浮上两抹红晕,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垂。

“姐姐?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楚宁天真地发问,裸着身子也毫不避讳,赤着脚丫子走上前。
“……闭嘴,给我去洗澡。”唐苓紧紧闭着眼睛说道,直接把衣服扔过去,说道,“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。”

楚宁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比平时还要凶,还不看她,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许多。于是她微垂着脑袋捡起衣服去洗了个澡。

水声袭来,里面的人大声喊道:“哇!好冷!”
几秒钟后,里面的人大声喊道:“哇!好烫!”
过了几分钟,在唐苓终于安了些心的时候,盥洗室里噗通一声——楚宁又摔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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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苓听到声响,本想进去看看,后转念一想到方才见到的……那玩意,又赌气似的往床上一坐。
摔就摔,又不疼在她身上。

等到楚宁穿好衣裳乘着茫茫雾气出来,唐苓不经意问道:“刚才的响声是什么情况?”
“我还不太会调水温,烫到了。”楚宁说道,语调上扬,“但我现在会调了。”
唐苓忍着没吐槽她骄傲的小表情,往房间里扬了扬下巴说道:“那你去把你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一下,东西在桌上。”

楚宁乖乖地坐在桌旁,两手搭在大腿上,空中荡着双腿,直盯着唐苓看。
感受到背后有两道视线刺过来的唐苓:“干嘛?”
“姐姐你不帮帮我吗?”楚宁说道。
“我帮你什么?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唐苓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“因……因为我不会啊。”楚宁大眼眨巴眨巴,一脸理所应当。

唐苓喝尽杯中的水,一手叉着腰:“那你会不会缠胶带?就按着缠胶带的方法把你指头给缠上。”
“缠胶带?”楚宁歪着脑袋,思索着,“我只会拿透明胶带粘白色球球。”

白色球球是什么东西?
为什么不叫“球”,要叫“球球”?
唐苓挥挥手,干脆让楚宁怎么开心怎么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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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漫长的三十分钟里,楚宁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指包成了个木乃伊,最后打了个精致漂亮的蝴蝶结。

看不下去的唐苓拿把大剪刀把它整个剪开,动作粗中有细,刀刃一点也没压着伤口。
剪开了才发现,这伤口周围起了一圈透明的皮,唐苓用审问的语气开口道:“你刚才洗澡的时候,这手指也碰到水了?”
“对呀,洗澡不就是用水洗的吗?”楚宁回答道。

唐苓翻她个白眼,轻车熟路地拧开一瓶紫药水,倒在瓶盖上,用棉签轻轻擦拭着,于是伤口上如所料般,细密的白色小泡沫涌起,她取了一根新的棉棒,打算再上一遍药水。
楚宁立马把手伸回来,赶忙说道:“够了够了,不要再涂那个了。”
唐苓把用过的棉棒丢进垃圾桶,随口问道:“痛吗?”
“不是,浅紫色就够了,我不喜欢深紫色,不好看。”楚宁捂着自己的左手说道。
唐苓:“……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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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床根部已经有指甲冒出了个小芽,淡淡的,几乎透明,若是好好保养,还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。
唐苓驾轻就熟地给她包扎好,楚宁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般,让唐苓检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。

上完药,桌上用过的旧棉签棉球堆成了一个小山。
唐苓瞬间反应过来,在内心对自己问道。
不对,我干嘛伺候这个小鬼?
我又没欠她什么。

唐苓把手上的镊子一扔,起身时,一收刚才关心的神情,指了指桌上的狼藉,高高在上地指挥道:“你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,放那个柜子上。”
楚宁重重“哦”了一声,信心满满地端起托盘。
谁知一边的药水太重,一边的棉签和棉棒都太轻,整个托盘重心不稳,楚宁刚跨出去几步,腕子一抖,叮咚碰撞声中,剪刀的刀尖直直往她脚指头上刺去。
唐苓手疾眼快,在见到脚趾开花之前,极快地一把捞过剪刀。
她的目光停在了剪刀上一会,又把它放回托盘里了。

楚宁小心翼翼地走到柜子旁边,回头望向她,微噘着嘴,小声说道:“柜子太高了……我碰不到。”
“太高了那你就搬个板凳过来,站在上边。”唐苓眼神坚决,带着嫌弃意味地说道,“你都已经多大的人了,怎么脑筋还是这么傻。”

楚宁手忙脚乱地搬了个板凳,摆好位置站上去,委屈道:“人家才十岁,还是个未成年……”
唐苓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忙活,意致平平地说道:“十岁?已经够大了,我七岁的时候就……”
唐苓说到一半便停下了,楚宁从板凳上跳下来,问道:“姐姐七岁的时候干嘛了呀?”
沉默几许,唐苓再次开口,声音是有些嘶哑的:“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。对了,你刚才的衣服都洗掉了吗?”
楚宁心虚道:“没有……我不会。”
唐苓没接着说下去了,因为她也不会洗衣服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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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,把衣服泡水里,水要没过衣服。”唐苓盘腿坐在餐桌上高高在上地指挥道,“去晾在窗台上,然后晚上收回来,这样就叫做洗衣服。”
楚宁忙得脚不沾地,两只瘦弱的胳膊扛着一大桶清水,里面的水摇得叮当响,她吃力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:“姐姐,这怎么和我妈妈洗衣服不太一样呀?妈咪用洗衣机洗的,里面还有白色泡沫的。”
“闭嘴,小孩子不懂洗衣服。”唐苓横了她一眼,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楚宁没吭声,把衣服往水里塞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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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比她大很多,那应该说的就是对的。楚宁在心中默默自言自语道。

夕阳下山,夜也入深。
楚宁不顾地上的灰尘污垢,四爪朝天地躺在厨房地板上,双眼模糊。
“姐姐,我要休息,我要休息……”楚宁语气漂浮地说道,音量越来越轻。

见她这样,唐苓指尖不自觉地一颤。
唐苓扪心自问,她并不是想看小孩为她做牛做马多卖力。
而是,先是吃了她的馄饨,又是住了她的家,吃尽了甜头。
总不能让她吃霸王餐吧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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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把衣柜里的衣服整理好,就让你休息。”唐苓说道。
楚宁先是像个干尸一样不动,然后噌地狂奔向房间。

她个子矮,只好爬到床上再打开衣柜的木门,一道阴影投在她的脸上,大脑还没反应过来,里面堆积成小山高的衣服像雪崩一样倒下来。
只听见一声嗷嗷叫,楚宁的人影就没了。
她呜呜地叫着,一只白嫩嫩的胳膊从衣服堆里伸出来,像个溺水的游泳者一样用力挥着,无奈只抓到一团空气。
唐苓被她这副糗样逗笑了。

倏地,她的呜呜求救声声调陡然增高,气氛紧张起来,楚宁崩溃似地扯着嗓子呼喊道:“姐!姐!蟑螂!蟑螂!有蟑螂!好大的蟑螂!……”
被压在衣服堆之下的楚宁都不敢睁开眼睛,刚才她恍惚地扫到了那个会动的东西,那家伙通体油光水滑的,两只触须一摆一摆,大小比树上见到的麻雀还大!
糟糕的预感成真,脸上貌似爬上来了什么东西。
痒痒的,密密麻麻的,移动得很快的。

楚宁一瞬间体内血液都被冻结了。
两眼里的光好像都被剥夺去了。
嘴唇微微颤抖着,面如死灰。

三秒钟后,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响彻了整栋楼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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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就是几只蟑螂,又不会吃了你,至于怕成这个样吗。”唐苓嘴角勾起,觉得这小孩有趣。
“……”
衣服堆一动也不动。

“霉味好闻吗,还不起来?”唐苓说着踢开几件衣服,找着那只白花花的胳膊,像拔萝卜一样拔起来。
说时迟那时快,楚宁光速般从地上爬上床,小手捞过被子,身子一弹,木板床嘎吱一声,被子牢牢地套在了她的头上。
床上立马隆起了个大鼓包,鼓包害怕地隐隐地打颤着。
楚宁和被子像是粘在一块似的,怎么扒拉也扒不开。

唐苓坐到她身侧,食指屈起,像是敲门一样敲了敲楚宁的外壳,嘴上配着音:“咚咚,开门吗?”
说出口的那一瞬间,唐苓自己都被自己惊了一跳。
这什么哄小孩的语气?
“……”
“好了,蟑螂没了,快点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出来我就把蟑螂放你头上。”
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。

唐苓眸子微眯,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团玩意,右手一下又一下、有节奏地拍打着外壳。
她快准狠地找到了这团肉的腰侧,两手精准地挠上去。

楚宁再次嗷叫一声,渐渐变成咯咯的笑声。
小孩从被子下露出两双眼睛,亮得很,眼珠子骨碌地转,寻找安全范围以外有没有摇着触须的敌人。

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,楚宁脑袋动了动,露出了半张脸。
她像只刚来新环境的小野猫,好奇又恐惧着陌生的环境,要一点点试探才能放下防备来。
楚宁松了一口气,半个身子刚露出外壳,唐苓又红着脸把被子重新蒙上了。
楚宁剧烈地挣扎着,在力量上略胜一筹的唐苓此时手上一点都没留余地。

为什么这小孩头上顶着自己的内衣啊!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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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宁头上的胸罩被唐苓胡乱塞进了个小抽屉里,彻底不见光明,满地狼藉的旧衣服堆在地上,两个人叠好整理完毕,打包完最后一袋垃圾的时候,楚宁已经困了。
她打了个哈欠,眼里满着泪水,今天是楚宁出生以来劳动量最大的一天,又受了不少惊吓,小孩子的生物钟提醒她该睡觉了。

刚丢垃圾回来的唐苓听房间里没什么声音,还在思考着这小孩晚上该睡哪。
睡地上?那样会着凉,不管怎么说楚宁还是个小孩,痛经可是很生不如死的。
睡床上?怎么可能,这小孩算老几啊?
睡沙发上?
唐苓想了想,点点头,这主意不错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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