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跑团】苦中仙

吴明以不会武功之人的速度快步走出院门,心中暗自盘算:若掠走李兰之人将她放下后独自施展轻功,以寻常江湖人的身手,足以跃上邻屋屋顶或纵身远去,那时刘万才自然追之不及,未发现脚印也属正常。
但若带着李兰同行,负重之下难以施展轻功,步履必然迟缓,无论往哪个方向去,雨后泥地都该留下脚印。可刘万才称未见任何脚印,实在令人费解。
如果那人的轻功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流,倒是可以携人远遁,但这样的人物又岂会在一个小村落中只为掠走一个村妇?
想到江湖上那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人,不辞辛劳、掩人耳目地来到这个村庄,只为干这等事的滑稽场面,吴明不禁哑然失笑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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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明点了点头,若他是贼子,大可趁刘万财外出查看之际缩回里间。或者拿蒙汗药把人迷晕,往那农妇嘴里赛个麻核,绑起来放在里间自己纵轻功离开,等内部空虚无人看守之时再杀回来从容离去。况且,李氏是个什么态度也不一定。如果要行这套调虎离山计,得要个对此屋及刘万才行动极为熟悉之人才能做到。当然,刘万才贼喊捉贼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。归根到底,还是需要再探查些线索才能拿定主意。
吴明思考一阵,转头对捕快询问,“那刘万才到屋外后两人不见踪影,又干了些啥?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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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铁点头。两人随即来到赵婆家。
赵婆是个年逾六旬的老妇,其夫早亡,她日常就帮人说媒、接生,或者做些杂事,讨点口食。
吴明和马铁来到她家时,她正与几个同样年纪的老妇闲聊。一见捕快到来,其余人便作鸟兽散,只留赵婆还留在家门,弓着腰倚门,似乎就等着马铁的问询。
“马老爷,又来找我这老婆子问话?这位小哥是?”
马铁回答道:“这是来协助办案的吴少侠,他还有些情况不熟悉,再来问问。”
“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说了,就是一个仙女把那刘家媳妇接走了,那还有假?”赵婆摇摇头,“我亲眼所见呢!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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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时你正干什么,有什么声响让你注意到李氏飞升吗?”
 
“新来的那个小郎中,说我体内火气旺盛,这几天在雨天开窗户透透气能有助于身体康健。这些天下雨的晚上,我就都开着家里窗户,哪有什么特别的动静?不过那仙女来之前,倒是天上打了几个离得特别近的雷,那仙女和刘家媳妇也是在一个闪电之后消失不见的咧。准是乘着闪电飞走了。”
“赵婆说的是这村里新来的走方郎中吴疴,一周前来的这村子。他平日住在村头的土地庙里,免费给村里人看病开方子。刘万才一直说准是他把李兰拐走了,但当晚吴疴一直在刘全家给他走不动的老母施针,有刘全作证,不可能是他。况且刘万才的理由也站不住脚,只是因为白天吴疴和李兰说过几句话,他就觉得两人有奸情……这说法没什么道理,我之前就没提。”马铁补充道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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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婆子上了年纪,又是夜里,哪看得出来?就看到一个白衣的仙女带着刘家媳妇,闪电闪了一下,两人就不见了哩。后来就看见刘万才找出来,转了两圈就回去了。”
马铁道:“至于之前的雷声,多半是赵婆上了年纪,不仅眼睛不好,耳朵也背了,把别的什么声响听成了雷声。我之前顺便问过刘万才,他说那晚掠走人之前只响过一次雷,绝没有几次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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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,毕竟按她所言,闪电只亮了一次,何来几次雷声。但这声响是从何而来倒是怪事,莫非是那西洋的红衣大炮?听闻西安有夷人,好杂耍,称之为马戏。有个把式便是将整个人囫囵塞入炮中,点上火药发射出去,最远可达五十余步。又据传东瀛善使奇淫巧技,将弹丸猛掷于地则有亮光雷声浓烟迷乱敌人,称之为烟玉。”但吴明随即苦笑摇了摇头“但还是那句话,李氏只是农妇,何至于弄出如此阵仗?”
线索纷乱,着实迷眼。纵是少年颇有急智,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。不过最重要的里屋尚未开始探查,刘万才也仍在酣睡,吴明倒也没急着盘问,一个鹞子翻身,越上李氏当时升仙处的屋顶,四下眺望,观察四周地势。
 
翻身上了屋顶,吴明随即注意到赵婆房屋上有几块碎裂的瓦片,边缘尖锐,未沾陈泥,显然是新近碎裂,没过几日。附近几栋房屋中,也有几间的瓦片有新碎裂的痕迹。这些有新碎瓦片的屋子大体分布在村中南侧,并无明显通行路径可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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拣了几块碎瓦给捕快看,告知刚刚的发现“这应该就是那个贼人施展轻功的发力点了,你可知道村南有什么蹊跷处吗?”
 
“施展轻功的发力点?”马铁之前未上屋顶,未发现这些碎瓦,此时听到吴明提及轻功,颇为困惑,“吴少侠,我只会些粗浅的武打功夫,轻身功夫是不会的。不过之前办案时,见过的施展轻功之人无不身轻如燕,虽说不能像评书中说的那样踏雪无痕,但也不至于像这样把瓦片踩破。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?”
马铁又道:“至于村南,也没听说有什么蹊跷之处。近日除了刘万才家丢了一个人,也没听说其他怪事。”